接着,他听见她走进了雪地里,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近及远,直到消失。
水上飙躺了一会,才懒懒地爬起床。他忐忑不安,扇过山娥耳光的右手很不自在,这是他第一次打女儿。女儿的言行异乎寻常,他的山娥不是这样的呀!他感到莫名的惶悚,急急忙忙用棕片裹好脚,再穿上草鞋,匆匆出了门。他要把女儿追回来问个究竟。
但跟着女儿那行歪歪斜斜深深浅浅的足迹走到一个叉路口后,他惊呆了:山娥根本没有回庄坪吴家,而是沿着一条小路往石蛙溪方向去了!他心急如焚,撩开大步就追,到了石蛙溪,女儿的脚印已和早行人的脚印混在一起,不能分辨。情急之中,他跑到牛角冲,结结巴巴把事情跟陶秉坤说了一遍。陶秉坤说:“你莫急,我们分头去找,我估计她是抄近路到小淹去了。”水上飙又赶到小淹,一路上逢人就问,见到一个穿绛红色棉袄的妹子没有。被问的人一律摇头。小淹码头上有两个洗菜的女子说见过,还说她上了一条船。但是一个说那船扯起帆往上游去了,另一个却说那船是去益阳的,走了下水。
水上飙完全急懵了,跌跌撞撞赶到吴家大院。吴老夫人一听山娥出走了,忙吩咐太太小姐们检查一下屋里,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。水上飙自然什么也打听不到,但他发现平时与山娥处得好的小兰脸色慌惶,就避开众人耳目,把她叫到大门外。在那尊石狮子的后面,小兰含着泪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。
这天水上飙跪在郑阉匠的坟冢前,深深地叩了三个头:“郑大哥,我对不起你,让山娥受罪了……你放心,我一定把她找回来!”
回到屋里,水上飙把几件衣服和仅有的几枚铜板捆进包袱,背在身上,又找了一根麻绳、一条罗布澡巾,连同那套阉匠的工具一起放进褡裢,搭在肩头。然后,他一把火点燃了茅屋。
更深人静之时,水上飙掀开吴家大院风火墙下阴沟的盖板,顺利地钻进了院子。接着,他又顺利地潜进了吴清斋的卧室。他手脚很轻,连狗都没有惊动。借着窗外的雪光,他辨认出了蜷缩在锦缎被窝里的吴老爷。他轻轻揭开被子,狠狠一掐吴老爷的麻穴,尚在梦中的老爷就全身一瘫没了知觉。然后他以极快的速度把罗布澡布塞进老爷的嘴中,又用麻绳将他双手反绑。他吁了口气后,操起阉刀,剥开吴老爷的裤子,以极其娴熟的刀法划开他胯间的卵包,将两颗卵子取了出来。睡在一旁的姨太太鼾声甜美,一无所知。
水上飙没有再钻阴沟,而是打开大门,大摇大摆地下了台阶。开门声惊动了两条看家狗,水上飙便将吴老爷的卵子扔在雪地上,任其争夺美餐,然后他抓把雪揩揩手,扬长而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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